耗資3億，換不回胡歌、劉亦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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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開年，《仙劍》系列重出江湖，面目全非。

1月17日，鞠婧祎、陳哲遠主演的《仙劍四》開播。18日，虞書欣、許凱主演的《仙劍六》（已改名《祈今朝》）緊隨其后，官宣開播。

但比電視劇本身激起更大討論度的，是開播當(dāng)日，鞠婧祎和陳哲遠的撕番大戲，以及持續(xù)到現(xiàn)在的粉絲罵戰(zhàn)。

1月24日，《仙劍二外傳》宣布開始選角，這個李逍遙和靈兒的女兒的故事，也開拍在即。

這邊《仙劍四》和《仙劍六》陷入混戰(zhàn)，另一邊，《仙劍一》和《仙劍三》再被提起。“仙劍一是宿命，仙劍三是輪回，仙劍四、六是時代的報應(yīng)。”有網(wǎng)友如此評價。

回頭看，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為觀眾編織的那場舊夢，正在被如今的仙劍系列一點點強行喚醒。

俠骨柔腸被工業(yè)糖精取代，仗劍天涯變成血脈壓制。神女深陷情情愛愛，江湖再見不到真正的大俠。

而他們卻號稱，制作費用高達3億。

1994年，中國臺灣電玩展上。

一個戴著眼鏡，內(nèi)向靦腆，樣貌平平的男人站在人群中，背后的屏幕上，播放著他自己設(shè)計的游戲demo（小樣）。

最早，這款游戲叫《逍遙俠客行》，主角是一個名為“李逍遙”的少年。這個看上去不學(xué)無術(shù)的小混混，正是姚壯憲的內(nèi)心投射。

姚壯憲木訥嘴笨，李逍遙則油嘴滑舌；他不受女生喜歡，李逍遙的桃花運爆棚；姚壯憲被困在城市里，李逍遙就替他仗劍天涯，解鎖世界。

開發(fā)過程中，游戲的世界觀逐漸清晰，李逍遙懲惡揚善的路上，加入了幾位同行人。

趙靈兒，女媧后人，仙族后裔；林月如，名門閨秀，一身俠氣；阿奴，出身苗疆，充滿奇幻。再加上一心想做劍俠的李逍遙，固定班底就這么組成了。

姚壯憲想著，要給游戲換一個更貼切的名字，幾個字在心里繞了幾圈，光標閃動，落在屏幕上——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游戲截圖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在電玩展上的展出，引起陣陣討論。

在那個市面上大多是舶來游戲，國產(chǎn)RPG（角色扮演游戲）少有水花的年代，《仙劍》的展示讓來往游客直呼驚奇，媒體爭相報道。

一年后，姚壯憲正式推出《仙劍》游戲，上市的第一天，一萬份拷貝就已售罄。后來，《仙劍》的正版銷量被定格在20萬套，還不算上數(shù)以億計的盜版游戲。

玩家們在游戲里化身為“李逍遙”，闖仙靈島，救趙靈兒，與林月如一起降妖，又偶遇阿奴，最后戰(zhàn)勝邪惡的黑苗人。游戲里的暢快沖淡了現(xiàn)實的苦悶，每個人都曾做過成為“李大俠”的夢。

1995年，《仙劍》的大獲成功，讓姚壯憲興起了做續(xù)作的念頭。他是金庸的武俠迷，想著可以效仿金庸作品中的人物關(guān)系，做成一個“仙劍宇宙”。

《仙劍二》的主角王小虎，是李逍遙的同村少年�！断蓜θ�》的主角景天，是李逍遙的師公；趙靈兒也是《仙劍三》中紫萱的外孫女。

姚壯憲

《仙劍二》和《仙劍三》幾乎同時開始制作，姚壯憲主要負責(zé)游戲三代，二代的研發(fā)則由原先的企劃謝崇輝負責(zé)。

事實上，《仙劍二》的設(shè)定，在部分程度上已經(jīng)背離了姚壯憲的初衷。謝崇輝堅持，要聽取玩家的聲音，“男主角最后一定要當(dāng)掌門，要成為天下第一人”。姚壯憲卻認為，李逍遙的結(jié)局不應(yīng)該指向位高權(quán)重。

“他的名字‘逍遙’兩字，已經(jīng)代表我賦予他的含義。”姚壯憲說。

2004年，經(jīng)過八年的坎坷打磨，《仙劍二》和《仙劍三》接連問世。那時，國產(chǎn)游戲早已進入新的臺階，仙俠的題材也變得普遍。盡管仙劍二三代的銷量都不錯，姚壯憲心里明白，單機游戲的時代已經(jīng)開始由盛轉(zhuǎn)衰。

與此同時，一個新的領(lǐng)域，準時出現(xiàn)在姚壯憲眼前。

姚壯憲

2003年，唐人影視拿到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的影視改編權(quán)，計劃將這個故事搬上熒幕。因為游戲內(nèi)容撐不起一部電視劇的體量，編劇會在原有浪漫色調(diào)的基礎(chǔ)上，進行刪減和補充。

唐人稱，出演李逍遙的人選，將會在林志穎、周渝民等當(dāng)紅明星中產(chǎn)生。

這年年底，姚壯憲在選角的化妝間休息。他偶然看到一個來試妝“姜明”角色的學(xué)生，“我從人堆里一眼就挑出了他，又高又帥，看人賊賊的”。

幾天后，這個學(xué)生收到通知：你來演李逍遙。

姚壯憲在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電視劇的開機儀式上

接到出演“李逍遙”的通知時，胡歌的第一反應(yīng)是緊張。

他剛剛21歲，還在上海戲劇學(xué)院讀大三。憑借出眾的外表，胡歌簽約了唐人影視，也當(dāng)過男主角。

那是一部時裝劇，年紀輕輕的胡歌飾演了一個六歲孩子的父親，人設(shè)極其不適合他，拍得十分痛苦。這部劇拍完，胡歌對時裝劇產(chǎn)生了陰影。

但唐人認為胡歌的長相不適合古裝，還是胡歌的經(jīng)紀人不死心，才給他爭取到這個試妝姜明的機會。

誰也沒想到，命運會選中他，成為李逍遙。

胡歌試鏡姜明的定妝照

收拾好行李，坐在前往劇組的火車上，胡歌心里滿是忐忑。

他從初中就玩《仙劍》游戲，自然知道這個IP有多少游戲粉絲。他很怕自己稚嫩的表現(xiàn)，會讓萬千網(wǎng)友失望。

在隨身攜帶的行李包里，胡歌裝上了文言文字典和詩詞集，但剛進劇組的第一個周，他依舊是在罵聲中度過的。他說，導(dǎo)演和武術(shù)指導(dǎo)，罵他罵得最多。

他回憶那段時間，經(jīng)常熬了一個通宵后，第二天還是一整天的打戲，“有時候站著對詞你都能睡著”。

但他必須扛住，他飾演的是李逍遙，是一心成為大俠的李逍遙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劇照

胡歌飾李逍遙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被認為是國產(chǎn)仙俠劇的開端。“仙俠劇”拆開來看，仙是臉面，俠才是筋骨，大道與命運，則交織成血肉，相輔相生。

初登場的李逍遙，是余杭鎮(zhèn)李家客棧的小伙計。為了救嬸嬸，在拜月教的設(shè)計下，登上仙靈島，遇到不諳世事的趙靈兒。

兩人相遇、一吻定情、倉促結(jié)婚、被迫離別，前兩集就走完了主角二人的初期感情線，剩下的故事，則在李逍遙護送趙靈兒回南詔國的路上展開。

可以說，這不是一條求愛之路，而是求道之路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劇照

李逍遙，坐擁“賤婢愛妾”的紈绔浪子，夢想是成為天下第一大俠，和趙靈兒一生一世。他還要和林月如玩到老吃到老，和徒弟阿七、小弟十四痛痛快快地活著。

他一路得到朋友，在斬妖除魔中學(xué)到人間道理，又一路失去。他如愿成為大俠，代價是失去摯愛，一無所有。

故事里，李逍遙被傳送到10年前。他救下年幼的趙靈兒，囑咐師父酒劍仙若在日后遇到“李逍遙”，不要教他武功。他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對抗命運，最終的結(jié)果是，宿命不可違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劇照

主角陣容中，女性角色的刻畫同樣出彩。

趙靈兒，原本心中只有逍遙哥哥的天真少女，說自己寧愿不要公主的身份，只想做普通人，最終卻死在拯救天下萬民的戰(zhàn)斗中。

更不用說，“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，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”的歌詞一出，林月如的執(zhí)著與釋懷盡在其中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劇照

趙靈兒的角色早早定下由劉亦菲出演，那時她剛憑借《金粉世家》和《天龍八部》人氣暴漲，還提前簽下了《神雕俠侶》。為了爭取到劉亦菲，制片方磨了很長時間。姚壯憲也說，劉亦菲是他心中趙靈兒的完美人選。

飾演林月如的安以軒，則差點就與這個角色錯過。

一開始，安以軒被定下的角色是苗疆少女阿奴，林月如則由當(dāng)時還未滿16周歲的劉品言出演。開拍一段時間后，導(dǎo)演越發(fā)覺得兩人的角色對調(diào)一下，可能會更合適。這才有了最終的陣容。

《仙劍》早期花絮照

劉品言穿著“林月如”的服裝

2004年2月，劇組開放了一次媒體探班，仙靈島的部分花絮被曝光。

這是李逍遙與趙靈兒初次相遇的地方，漫天的桃花飛舞，少年找到了他的仙女姐姐。

因為山中桃花未開，劇組花費了幾天時間，人工造了一片粉色的桃林。穿著嫩綠色衣裙的劉亦菲與少年意氣的胡歌在桃林中奔跑，在古早濾鏡的烘托中，美好得像一場虛假的幻夢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劇照

20年后，胡歌在一次采訪中說：“雖然在演李逍遙的時候，沒有什么經(jīng)驗和太多的技巧可言，我還是會被我在扮演李逍遙時候的那雙眼睛所打動。”

他承認：“看到李逍遙的那個時候，我覺得我現(xiàn)在也可能演不出來了。”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片場合照

話雖如此，在很多人看來，胡歌還是復(fù)制了一遍李逍遙。

2008年，《仙劍奇?zhèn)b傳三》開始籌拍，胡歌是第一個被確定的主角人選，出演景天一角。

胡歌曾試圖拒絕劇組邀約。那時他剛遭遇車禍，面容被毀，處在崩潰邊緣。他看過劇本，覺得景天與李逍遙人設(shè)十分相似，“擔(dān)心自己會去重復(fù)李逍遙”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三》劇照

劇組再三邀請，公司也強勢推進，胡歌才勉強應(yīng)下。后來，他細細琢磨了一番，品出了景天與李逍遙的不同。

李逍遙有著清晰的成長線，景天卻沒有高喊鋤強扶弱的口號。他只想回到永安當(dāng)，做他的小伙計，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成為渝州首富。

但就是這樣的小角色，卻甘愿用自己的陽壽，換回被邪劍仙殺死的平民的生命，哪怕這些人曾在生前欺辱過他。

“一個人生來就有超凡的本領(lǐng)，做什么事情都輕而易舉的話，當(dāng)然不算是英雄了，唯有一個會受傷會害怕的人，拼盡全力地去做一件事情，這樣才算是英雄。”劇中唐雪見的這句臺詞，就是景天這個角色的生動詮釋。

《仙劍三》劇照

楊冪原本也是最先確定的女主人選。那時《神雕俠侶》剛播完不久，楊冪所飾演的郭襄靈氣逼人。導(dǎo)演李國立曾說：“楊冪的舉手投足就很像雪見這個人。”

她玩過《仙劍三》的游戲，在游戲中也是堅定的“雪見派”。但在當(dāng)時，楊冪剛剛進組李少紅執(zhí)導(dǎo)的《新紅樓夢》，在其中飾演戲份頗重的晴雯。

因為楊冪在《新紅樓夢》中遲遲進入不了角色，李少紅甚至對楊冪說：“如果晴雯你沒有演好，我會恨你一輩子。”

為了“晴雯”，楊冪只好拒絕“唐雪見”。

《仙劍三》劇照

楊冪飾唐雪見

《仙劍三》被迫另尋女主，制片人蔡藝儂對外稱，唐雪見的角色至關(guān)重要，“女演員一定要80后，青春靚麗并且身高165cm以上，必須是演技派”。

進入8月中旬，開拍在即，但唐雪見的角色還是定不下來。唐雪見是唐家堡的大小姐，刁蠻任性，又因為中間還有“夕瑤神女”一角的詮釋，還要求演員必須能演出其沉穩(wěn)端莊的一面。

劇組面試了許多演員，從人氣偶像張韶涵、阿Sa，到初出茅廬的新人，都不合心意。蔡藝儂只好在胡歌的官網(wǎng)發(fā)帖，讓網(wǎng)友建議胡歌劇中女友的人選。

上千條回帖中，楊冪的名字最多次被提及。

《仙劍》劇組又去和《新紅樓夢》劇組商討，最終，在《仙劍三》開機10天后，楊冪被臨時租借來。回憶這段經(jīng)歷，楊冪說：“有些東西可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。”

《仙劍三》劇照

楊冪飾夕瑤

冥冥之中注定的，也不止一個唐雪見。

霍建華也曾因檔期問題拒絕過徐長卿一角，唐嫣最先試的，則是始終找不到合適演員的唐雪見。拍攝過程中，導(dǎo)演發(fā)覺唐嫣更適合紫萱，才被臨時換角。

劇情中，蜀山弟子徐長卿與女媧后人的三世情緣感動了無數(shù)觀眾。故事之外，還是新人的唐嫣憑借這部劇飛升當(dāng)紅花旦。一則當(dāng)年的報道稱，唐嫣甚至被眾多宅男評選為“最完美夢中情人”。

《仙劍三》劇照

唐嫣飾紫萱，霍建華飾徐長卿

2009年，《仙劍三》首播就創(chuàng)下收視奇跡。這年暑假，多家電視臺晚上播完《仙劍三》，白天又重播《仙劍一》。過熱的流量吸引了資本進場，仙俠的市場徹底打開。

2014年，唐雪見搖身一變，成為《古劍奇譚》里的風(fēng)晴雪。

2015年，徐長卿也續(xù)了口仙氣，在《花千骨》中出演了尊上白子畫。這部改編自同名網(wǎng)文的仙俠劇，一經(jīng)播出就收獲1.18%的收視率，隨后更是突破3%，穩(wěn)居第一。網(wǎng)絡(luò)上，《花千骨》引起的收視狂潮更為震撼：大結(jié)局播放當(dāng)日，該劇的網(wǎng)絡(luò)播放量單日點擊超過4億，播放總量突破200億。

也是從這個時候起，仙俠變了。

《花千骨》劇照

霍建華曾在《仙劍三》的幕后采訪中說：“以前拍的打戲都是那種很實在的打，這部劇反而不用。變個法術(shù)就會有一束光，所以在演的時候要靠很多的想象力。”

到了《花千骨》，“法術(shù)”的力量再次加強，武術(shù)的存在被減弱。花里胡哨的特技被填補進動作的空白，俊男靚女的談情說愛占據(jù)了劇情的主要篇幅。

一個新的名稱取代了仙俠劇——仙偶劇。

2023年底，中國電視劇制作產(chǎn)業(yè)協(xié)會發(fā)布了《中國電視�。ňW(wǎng)絡(luò)劇）產(chǎn)業(yè)調(diào)查報告》。

報告中顯示，僅暑假檔期間，國產(chǎn)劇市場就上新了93部劇，全網(wǎng)劇集有效播放排在前列的，則是《長相思》《玉骨遙》等古偶劇。

各大平臺發(fā)布的2024年最新片單中，“愛優(yōu)騰”將在今年推出300余部劇集，其中古裝劇將超過100部。

古裝劇的市場依舊火熱，其中仙俠劇又因為背景架空，人設(shè)大膽，更方便發(fā)揮編劇的想象力。但縱觀近年來打著仙俠旗號的大熱劇集，想象力的發(fā)揮空間，卻塌陷到同一個頻率。

《長相思》劇照

2018年的《香蜜沉沉燼如霜》，斷情絕愛的女主錦覓，不知愛為何物，直到親手殺掉男主時，才重拾對愛的感知。

2020年的《琉璃》，女主璇璣天生“六識殘缺”，不懂人間情愛，最終被男主的深情感化，體會到愛情的滋味。

2022年的《蒼蘭訣》，男主東方青蒼原本斷情絕愛，因為同心咒的影響不得不保護女主小蘭花——結(jié)局也不必多說了。

描繪愛情，或者說找到狹義的愛情，成為仙俠劇的第一要義。

《蒼蘭訣》劇照

回看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，反派拜月教主終其一生，同樣在驗證一個道理：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愛。

他給義父石長老施法，動一下就會粉身碎骨，只為驗證人世間是否有親情。他對這個從小就對自己格外嚴厲的父親說：“你知道嗎，如果我被愛惜，我也會去愛惜別人，如同我自己被別人愛惜一樣。”

他將阿奴與唐鈺埋進土里，驗證人間是否有男女之愛，“愛則得救”。

因為不相信世上有矢志不渝的愛，他制造洪水，試圖殺掉所有愚蠢的人類，再建一個理想的世界。他對李逍遙說：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？你能忍受至愛離你而去？”

而最后，李逍遙擊敗拜月教主的那一招，名字叫：愛無限。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里的拜月教主

這個愛，是石長老死前對唐鈺說的那句：“義父一生最大的遺憾，就是從來沒有夸過你。”這個愛，是林月如犧牲自己，成全李逍遙與靈兒的灑脫與釋懷。

這個愛，是阿七死前的“人生得一知己，死而無憾，況且我已經(jīng)找到了兩個”。也是唐鈺和阿奴化作比翼鳥，生生世世不再分開。

阿奴與唐鈺

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的主題看似是愛，扒開愛的表皮，講的卻是人性與命運。

狐妖和蛇妖吃人心肝，被李逍遙斬于劍下。但妖吃的是黑心人的心肝，人卻穿著狐裘，吃著蛇羹。“在世人的眼光里面，我可能是壞人，但在動物的眼光里面，我們大家都是壞人，在蒼穹宇宙里，難道真的有好人壞人之分嗎？”

狀元郎劉晉元，皇帝的老師，夢想是幫當(dāng)今皇上匡扶大唐江山。怎么看都是一個主角人設(shè)，他卻苦戀著月如表妹，在家破人亡后臥底拜月教，最終以身殉道。

還記得故事開始的時候，劉晉元對沉浸在情愛痛苦中的趙靈兒說：“愛是從來不講公平的，甚至可以說，它是造成這世上最大的不平等，最不合理的源頭，是一切快樂和痛苦的根源。相愛不如相知。”

劉晉元的心愿

觀眾置身主角視角，在每一個出場的配角影響下，與李逍遙一起成長，這才是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被觀眾回味至今的原因所在。

再看《仙劍四》與《仙劍六》，難免發(fā)出一聲嘆息。

《仙劍一》的臺詞向剪輯

“2024年1月17日和1月18日，是仙劍IP最黑暗的兩天。”

當(dāng)《仙劍四》和《仙劍六》接連開播，這句話在網(wǎng)上刷了屏。

事實上，作為熱門IP，這兩部自官宣選角以來，就引得爭吵聲不斷。

1月17日，《仙劍四》官宣開播。這邊，鞠婧祎本人剛發(fā)布了定檔海報，另一邊，“鞠婧祎工作室稱仙劍四片方違約”的詞條就登上熱搜。

鞠婧祎工作室稱，《仙劍四》劇組原本答應(yīng)給鞠婧祎的署名方式是“單幅字幕且位列所有演員署名第一條”。

但片方的官宣文案卻連發(fā)兩條，第一條將鞠婧祎排在開頭，第二條又把男主陳哲遠的名字排在首位。

陳哲遠自然也不樂意背上“搶番”的名頭，公司替他發(fā)文澄清，說簽約時就被告知是“演員排名不分先后”。

仙劍四官方發(fā)布的兩條微博

鞠婧祎工作室在文案中寫：“在仙劍四的故事里，無論身處何種境地，韓菱紗都沒有放棄過任何人。在此，我們也請大家繼續(xù)喜歡菱紗，保護菱紗，無論何時都不要放棄她。”

于是，粉絲大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，最該被重視的劇集質(zhì)量，則被擠在觀眾的視線之外。渾然不知，《仙劍四》的游戲劇情，才是被游戲粉公認為“仙劍系列”中最佳的存在。

如果說《仙劍一》講的是宿命難違，《仙劍三》拍出了輪回轉(zhuǎn)世，《仙劍四》的故事則鋪展得更加宏大。一個“野孩子”苦苦尋仙，最終卻發(fā)現(xiàn)仙并不救人，反而是滋生邪惡的溫床。

網(wǎng)傳的合同中，《仙劍四》的制作總成本超過3億，備案是36集。前幾集看下來，網(wǎng)友評價這部�。�“特效猛如虎，演員原地杵。”

《仙劍四》片段

與《仙劍四》獲得相同評價的，還有已經(jīng)更名為《祈今朝》的《仙劍六》。

點開這部劇的影評區(qū)，除了吐槽女主的“小奶音”和“傻白甜”人設(shè)的，就是與隔壁《仙劍四》的對比討論。

“昨天看仙劍四，如芒刺背，今天仙劍六，如鯁在喉，這兩部劇讓我，如坐針氈。”

《祈今朝》的評價

金庸曾說：“武俠小說的主旨是要講是非、講道義。”

俠之大者，忠肝義膽，一諾千金。“俠”字一出，好似帶有天然的反叛意味，要與權(quán)勢斗上一斗。

而如今的仙俠劇，套上“仙”的外衣，怎就屈從于權(quán)勢與身份，變得落俗了呢。

男主必須得是上仙、尊上，女主最差也要是神女轉(zhuǎn)世。當(dāng)命運的故事只配在上層階級中輪轉(zhuǎn)，普通人的困境又該由誰打破。

《仙劍一》中，主角團許下質(zhì)樸心愿

《仙劍一》播出后，有人發(fā)帖問姚壯憲，覺得胡歌的李逍遙怎么樣？姚壯憲回了句：“他就是李逍遙。”

這句話一直被網(wǎng)友奉為圭臬，由此延伸出“無胡歌不仙劍”的口號。

如今再點開姚壯憲的社交平臺，2024年，他發(fā)了3條微博：

一條是稱贊《仙劍六》中，許凱的今朝是本色出演；一條在夸贊《仙劍四》的兩主角十分還原。

還有一條，他轉(zhuǎn)發(fā)了虞書欣的微博，內(nèi)容是《仙劍六》的影視片段，男主帶著女主去看粉黛花海。姚壯憲寫道，想起了帶自己女兒去抓蝴蝶的時候。

姚壯憲曾說：“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是我們?yōu)橥婕诣T造的一個夢，在這個夢里，我們脫離現(xiàn)實世界的桎梏。我們用了20年的時間，去構(gòu)建這個夢，讓它真實地存在于我們身邊。我很慶幸，在我最好的時光里，有仙劍相伴。”

20年前，胡歌在劇組的要求下，唱了專屬李逍遙的主題曲《逍遙嘆》�；乜锤柙~，其中一句，在嘴邊咀嚼了很久：

“多年望眼欲穿過，紅塵滾滾，我沒看透。”

原標題：《耗資3億，換不回胡歌、劉亦菲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