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時風物·多彩貴州｜花開時令姊妹節(jié)

 　在貴州的民族地區(qū)，春天除了播撒稻種，還充滿了情意綿綿的節(jié)日。黔東南州黎平縣4月19日的谷雨節(jié)，黔東南州臺江縣4月20日即將開始的姊妹節(jié)，都是專屬春天的浪漫節(jié)日。

　　苗族姊妹節(jié)已經成為臺江的文旅名片。 曾皎飛 攝

　　方其英是苗族飛歌縣級傳承人，趙明是苗族情歌州級傳承人，她們一人來自清水江邊的革東苗寨，一人來自方秀支系。4月16日，在一年一度臺江姊妹節(jié)活動彩排的間隙，她們向記者講述了姊妹節(jié)的故事。

　　有著“世界上最古老情人節(jié)”之稱的臺江姊妹節(jié)，之所以定在每年農歷三月十五日，在方其英看來因為這是“姊妹花”開的時節(jié)。姊妹花開了，經晾曬、染色，制作成姊妹飯，這才有了姑娘們表達情誼的信物。在過去，姊妹節(jié)前幾日，各村寨的姑娘們都會上山去采擷木葉、姊妹花等花草樹葉，制作黑、紅、黃、藍、白五色糯米飯。“我們把姊妹飯送給心儀的男生，如果對方也中意你，就會還禮，根據還禮的內容不同傳遞不同的信息，比如手鐲就是定終身的意思，可用作日常刺繡的針線則是有待觀察。”方其英說。

　　臺江姊妹節(jié)吸引中外游客。張鴻 攝

　　與方其英相比，唱情歌的趙明顯得更加羞澀。但之所以會成為苗族情歌傳承人，正是因為姊妹節(jié)上的情歌給趙明帶來了幸福。那是村子里淳樸而古老的儀式，在只有書信的年代，時光很慢。十幾歲情竇初開的時候，看著身邊的姐姐們在姊妹節(jié)上對情歌、送姊妹飯、定終身，趙明和方其英也會偷偷扳手指，數(shù)數(shù)自己還有幾年可以上場。聽姐姐們對情歌時，家中的女性長輩們則會站在身后，教姑娘們如何理解情歌中深刻的含義。

　　的確，苗族情歌歌詞表達范圍寬闊，內容婉約。“比如這句‘青青的菜，怎么還不來摘’表達就是漢語里花開堪折直須折的意思。”“然后男方如果有意，就會更加直白地告訴你，‘我要來接你，你又不同意’。”方其英一邊介紹一邊輕輕把歌唱起。

　　為了這一天，方其英和趙明都曾在山上采摘姊妹花，細心制作姊妹飯，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都充滿了命運的神圣體驗。她們向萬物生靈祈禱，祈禱自己心儀的男生在姊妹節(jié)的一早就能出現(xiàn)在村頭的游方場上。1998年，臺江縣第一次舉辦了政府層面的姊妹節(jié)活動，給方其英、趙明她們帶來很不一樣的感受。2006年，臺江縣申報的苗族姊妹節(jié)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

　　臺江苗族姊妹節(jié)盛裝游行 。 臺江縣委宣傳部提供

　　今天的臺江姊妹節(jié)已經變成了苗族青年間盛大訂婚儀式。“有了手機、有了微信，人們談情說愛的方式早已改變，姊妹節(jié)前一天發(fā)條短信就能夠確認對方第二天來不來，再也不會有當年惴惴不安的心情，但說好的親事大家總習慣在姊妹節(jié)這一天來確認，大家依舊做姊妹飯、親手定制過節(jié)的新衣。”方其英說。